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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1298 期 2021 年 7 月 16 日 星期五

转型正义：台湾和澳洲原住民面对的共同难题

台湾排湾族民林达达至今记得 2018 年 思对原住民族施加的系统性和结构性的暴 “融入压力”其实才是这种现象持续发生的

澳大利亚国庆日那天，原住民人群和他们的 力。在澳大利亚，推动原住民族的转型正义 主要原因。

支持者在街头抗议。他说，那段经历给身为 议题的框架性机构包括原住民和解委员会，
他表示，从原住民自身的角度来看，“保
排湾族的他带来了“一种警觉”。“原住民和 以及澳大利亚和解组织等组织团体。
留原住民文化”的口号与真实的社会状况间
支持的群众在街头，说这个是一个屠杀日
而在台湾，总统蔡英文在 2016 年成立 有不小的落差。“如果社会的主流是一个华
（Survival Day），”林达达说。“那天我才发
总统府原住民族历史正义与转型正义委员 语、汉语社会，那么你是要原住民进入这个
现，原来原住民对于政府的那种恨并不是只
会，尽管此后引发原住民族活动团体的抨击 社会？还是永远把他们放在那个地方？”林
是因为他们的资源不够。他们是用‘种族灭
与不满。 达达说。“如果是为了生活必须，等于说汉化
绝’这么强烈的字眼来形容。”“让我觉得我
就是你要生活，就必须要接受的。“[ 原住民
们应该更强烈地要求保留原住民文化，而不 林达达来自台湾排湾族聚居地——屏
的孩子 ] 必须去改变自己，因为他改变不了
只是把原住民文化当成一个招牌。” 东。8 岁时，林达达随父母离开部落，开始在
这个社会。”
城市生活。在他的记忆里，原住民的面孔和
在澳大利亚原住民历史文化周
身份给他带来更多的是歧视和霸凌。 而在与台湾相隔一个半球的澳大利亚，
（NAIDOC Week）期间，林达达和其他关
社会歧视和文化流失也同样困扰着原住民
心原住民议题的嘉宾做客 ABC 中文《直播 因为不想成为“异类”，许多和他一样的
社区。
澳洲》节目，就澳大利亚和台湾原住民面临 原住民孩子开始努力学习国语，希望以此

的转型正义难题展开讨论。 “隐藏自己”。 柯露丝 （Louise Kenny）来自澳大利
亚，家族中有原住民血统。由于担心引发歧
今年的澳大利亚原住民历史文化周的主 在他看来，台湾原住民文化“正在潜移默
视和正争议，多年来，柯露丝一直都没有公
题是“疗愈国家”（Heal Country）。一些来 化中慢慢消失”——很多年轻的原住民越来
开自己的民族背景。“政府和历史教育方面
自原住民背景的活动人士和研究者认为，转 越不了解本民族的历史和文化，能够熟练使
的东西都会告诉你，这事儿不该跟别人说，”
型正义对“疗愈”至关重要。 用排湾语（Pinayuanan）的青年人也越来
柯露丝说。
越少。
所谓的转型正义，是指国家对过去的违
柯露丝在《直播澳洲》节目中指出，文化
法和不正义行为进行政策性的弥补，从司 尽管外界常常把这种“文化遗失”归咎于
流失不仅给历史保留带来了难度，更让很多
法、历史、行政、宪法和赔偿等方面承认和反 原住民自身，但在林达达看来，来自社会的
原住民后裔不得不经历代际创伤和其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