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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6 期 2022 年 9 月 2 日 星期五
从乡村小学毕业后，戈尔巴乔夫在克拉斯诺格瓦尔代
斯克上中学，并加入了共产党青年组织共青团。当他的父
亲在“二战”期间上前线时，年轻的戈尔巴乔夫担任联合
收割机操作员的助手。战后他被授予劳动红旗勋章。
1950年，19岁的他离家前往莫斯科国立大学学习，这
段2000多公里的旅程带他穿过了贫穷的乡村，它们先是被
集体化所摧毁，然后在“二战”中遭到德国入侵。旅行的
终点是斯特罗明卡，这里有一个宽大、简陋而又拥挤的宿
舍——一个房间可以容纳八到15名学生——在彼得大帝时
代，这里曾是军营。
成为法律系学生后，戈尔巴乔夫可以读到其他学生被
禁止阅读的有关政治思想史的书籍。他熟读了马基雅维
利、霍布斯、黑格尔和卢梭。（多年后，在将他任命为美
国式总统的人民代表大会上，有人看到代表们随身携带美
国宪法副本，并向美国观察员询问“制衡”问题。）
戈尔巴乔夫是自列宁以来第一位学法律的苏联领导
人，受过如何进行法庭辩论的教育使他成为一位高效的公
1991年12月26日，戈尔巴乔夫辞去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总统一职时，也正式标志着了苏联帝国的终结。
众演说家。据同学们回忆，他自信、豪爽、豁达，但也能
不择手段地算计。据《时代》杂志报道，有一次，他把班 腐败，但直到他在安德罗波夫和契尔年科的领导下担任重 的实效。
上的共青团干部灌醉，然后在第二天的会议上谴责他，从 要职位时，他才看到问题是多么严重。作为中央书记，他
而让自己接任。 安排了一场关于经济危机的速成班，并专门组织了关于拯 1988年5月，里根成为14年来首位访问莫斯科的美国
救农业部门的研讨会。 总统。他在之后宣布：“我们很可能将开始拆除战后的壁
大多数报道说，戈尔巴乔夫加入共产党后是一名忠诚 垒。我们很可能将进入历史的一个新时期——一个给苏联
的公务员，尽管他在《我的祖国和世界》（On My Coun- 他已经展示出苏联领导人罕见的灵活性。他在讲话中 带来长久改变的时期。”
try and the World)一书中写道，他曾对斯大林持保留态 引用列宁的话说，国家的主要任务是“调动最大的主动
度，他仅在私下表达了这一点。 性，展现最大的独立性”。重建(perestroika)这个词正在他 1987年曾提议戈尔巴乔夫“拆除”柏林墙的里根，实
的脑海中形成。 际上就是在宣布冷战的结束。
一天晚上，正在读书的他被朋友们拉到一个交际舞课
上，他在那里遇到一位活泼迷人的哲学系学生赖莎·马克 随着1985年3月10日契尔年科的去世，一直替代他任 里根的继任者乔治·布什在1989年12月与戈尔巴乔夫
西莫芙娜·季塔连科，并与她一起跳华尔兹。他们开始约 职的戈尔巴乔夫采取行动解除反对派武装并掌权。在匆忙 会面，那场会议是在马耳他附近的苏联和美国海军舰艇上
会。赖莎比他更见过世面，带着真诚却仍有些乡土气的戈 召开的政治局会议上，长期担任外交部长的安德烈·A·格 顶着大风进行的。会面的目的是彻底将冷战抛诸脑后，巩
尔巴乔夫参加音乐会和博物馆，填补了他文化教育的空 罗米科支持戈尔巴乔夫。“同志们，”他在发言中说， 固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新关系。
白。他们于1953年结婚。 “这个人笑起来挺甜，但他有一口钢牙。”
戈尔巴乔夫在1991年12月失去了权力，他近年也会对
戈尔巴乔夫进入政治局的速度比斯大林以来的任何人 1985年3月10日，中央委员会批准了提名。据说，一 时事发表评论，但是他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共鸣。他警告欧
都快。他在50岁生日之前已经成为中央委员会书记，这个 位感到如释重负的委员说：“一个是半死不活，一个是奄 盟不应东扩，公开表示担心可能爆发一场新冷战，并赞同
职位使他处于权力的核心。他健康强壮，在老年统治者中 奄一息，还有一个几乎不会说话，经历了这样的领导人 俄罗斯议会就吞并克里米亚做出的表决。
脱颖而出，比排在他前面的20个人年轻了整整四分之一个 后，年轻、精力充沛的戈尔巴乔夫非常受欢迎。”
世纪。他在1980年成为政治局委员。 对于普京这个几乎与他在一切愿景上背道而驰的对立
苏联领导人一向通过个人崇拜来掌权，使用宣传和政 面，戈尔巴乔夫的评价有好有坏。他起初赞扬普京恢复了
当苏联最高领导人列昂尼德·I·勃列日涅夫于1982年 府掌管的媒体提升自己的形象。戈尔巴乔夫停止了这一 稳定，尽管代价是建立了威权统治，但是后来他开始反对
11月10日去世时，他的继任者尤里·V·安德罗波夫开始进 切。大马路边没有他的巨幅肖像。他敦促报纸不要在每一 普京对新闻媒体自由的镇压，还有他对俄罗斯各地区的选
行为期一年的反腐败运动，迫使那些无故缺勤的工人重返 篇文章里引用党领导人的发言；有列宁就够了。他挫败了 举法律的改变。他说，普京自视是“仅次于上帝的人
工作岗位，对腐朽的官僚机构进行清洗，任命年轻人担任 党内的对手，包括促成列宁格勒的党领导人的辞职，此人 物”，从来不征求他的意见。
高层职务。他赋予戈尔巴乔夫更大的经济责任，并任命他 的奢侈嗜好和滥权和他醉醺醺的仪表一样出名。
为政治局成员和负责意识形态的委员会书记，被认为是党 本文暂时无法获得有关戈尔巴乔夫身后人的信息。俄
内乃至国家的第二号人物。 “重建”和开放(glasnost)成为戈尔巴乔夫时代的口 罗斯国有媒体说他将葬在莫斯科的新圣女公墓，与他的妻
号。他会去医院、工厂和学校，让人们见到他本人，他会 子葬在一起，后者于1999年去世，享年67岁。报道没有提
安德罗波夫的身体因病虚弱，一年后于1984年2月9日 询问人们认为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及具体时间。
去世，享年69岁，此时政治局任命的总书记不是戈尔巴乔
夫，而是72岁的康斯坦丁·U·契尔年科。戈尔巴乔夫被指 要开展改革，扭转国家经济颓势，戈尔巴乔夫需要一 尽管面临种种困难，戈尔巴乔夫还是永远颠覆了曾经
定在国家最高立法机构最高苏维埃面前发表提名演说，这 个和平的世界。与美国的军控协议让他可以削减军费预 定义苏联的那些政治、经济和社会特征，也彻底改变了东
一角色使他等同于王储。老一代将可以优雅地退出。 算，省出钱来用于本国项目。 欧的格局。但是他比谁都更清楚，这离实现他的目标有多
远。
事实证明，他们很快就退出了。患有肺气肿的契尔年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开始与罗纳德·里根总统会
科身体极为虚弱，以至于无法抬起双臂将前任的棺材抬进 面——第一次是在1985年的日内瓦，而后是1986年的雷克 在执政生涯末期接受时报的采访时，他说，“尽管有
红场。一年多后，他自己的遗体也被送进那个地方。 雅未克，再然后是1987年的华盛顿，意在签订一份划时代 许多错误、误判——或者反过来说，有如此多的飞跃——
的协议，有史以来首次消除整整一个类别的武器——欧洲 我们还是完成了主要的社会和人力准备工作。”“从这个
戈尔巴乔夫在勃列日涅夫时期体验了国家经济停滞和 的中短程导弹——同时呼吁进行现场检查以核验削减工作 意义上讲，”他接着说，“社会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