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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4 期 2019 年 8 月 23 日 星期五
首届全球戏剧主题华文微型小说 部分作品
编者按：墨尔本华文文学奖组委会授权本报发表戏剧主题的微型小说，所发表的征文作品无稿酬，与最终评奖成绩无关。
征文8月31日截止， 9月份开始评奖，10月份颁奖。一等奖一名奖金1000澳元发证书，二等奖两名奖金600澳元发证书，三等奖三名奖金300澳元发证
书，优秀奖10名发证书, 征文投稿信箱:wenl9008@gmail.com（详见征文启事）。希望广大读者作者抓紧最后两个月，施展才华继续涌跃投稿。希望企业家
抓住商机，为明年全球散文大赛征文独家或联合冠名尽早洽谈。
陈莉云的心事
朱毅文
改革开放后，上海市开展了茶文化的活动，由上海市闸北区 都得坐公交车回家，我和陈莉云约定，我两一起坐公交车车回 者，发生了家庭的困难，陈莉云姐知道了，都会慷慨解囊，无私
的闸北公园为茶文化的活动中心。闸北公园内，安置着著名社会 家。可是，近日她却心事重重，她演唱一结束，便赶忙收拾起她 地帮助我们。我和我爱人都是无偿献血者，可是，最近我丈夫在
名流宋教仁的雕像和墓地。在公园的偏门处，又有一幢新建的飞 的衣服，独自一人匆忙离我而去。我觉得有点蹊跷，我问她何缘 体检中，因为，医生说他得了癌症需要治疗，所以，再也无法工
檐粉墙二层楼的仿宋代宫殿建筑，名曰：《宋园》。茶文化的一 不和我一起坐公交回家了，然而，她总是笑而不语。有一次，因 作了。女儿还小在念小学，靠我一个妇女打工的收入，是难易给
些重要活动都会安排在《宋园》举行。《宋园》的二楼是一个大 为主办方，无法给她及时的演出费用。所以，她要我借些钱给 丈夫治病和养家糊口的。多亏了陈莉云姐，每逢月末，她就会到
型的演出厅，舞台的周围安排了许多茶座，墙壁和四周布置了古 她。我故意刁难她，非要她告诉我借钱原因是什么？否则不借。 我家，给我们送些钱和食品，帮助我们度过我们生活上的难关。
色古香的书画和古玩摆设，可谓一派书香气十足。每天的晚上这 她有些着急了，她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说：“今晚咱两一起 她还说：要动员更多的热心志愿者，来帮助像我们这样有生活困
里都会举办隆重的沪剧、京戏、书画和茶艺的精彩表演。 我和 走，好吗？我带你去我的一个朋友家，去了你就会明白我借钱的 难的无偿献血者……..。”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用手绢,擦着
陈莉云搭档，她表演沪剧演唱，我同时作书画表演。陈莉云是上 原因了。”好吧，我随口答应了她。演出一结束，我俩就急匆匆 她的眼泪。而陈莉云却在不断地瞧着我的表情，在这样的情境
海著名的沪剧演员，她的沪剧演唱水准，在上海是有口皆碑，家 地离开了《宋园》，坐上了和我们住家，相反方向的公交车，直 下，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把陈莉云拉到一边，将身边所有的钱
喻户晓。我的书法水平，也因为，我的老师李天马在影片中扮演 径向着北郊驶去。 都偷偷地交给了陈莉云。陈莉云说下个月，她发薪水时，一定归
王羲之老师，影片中那些笔墨淋漓的王字书法，均出自李天马之 还给我。我笑着对她说：“不用还我了，我自愿加入你支持无偿
手。经《笔中情》电影的播出，我自然也跟着老师，一时名声大 夜晚，我们走进了一个陈旧平民住宅小区的一户人家。大约 献血救人性命的慈善壮举的行动吧。”陈莉云接过我的钱，笑
噪起来。每每陈莉云演唱沪剧时，我就在前台挥毫泼墨。同时， 14平米的一室户，放置着简陋的家俱，床上躺着一位中青年男 了，随手将钱交到了那位妇女太太的手中。那位妇女太太久久地
茶座席间也会有一些美丽的四川妹子和小伙子，他们拿着长长嘴 子，他那位朴素外地打扮的妻子，热情地招待我们。他们的女儿 道谢不止。
巴的铜茶壶，给观众们热情地沏茶表演茶艺。演出后，主办方便 正坐在桌前做功课。那男子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向我们点头微
会拿着我书写的字画当场拍卖。当然，当时的出场费非常低，主 笑，不停地说“谢谢陈莉云姐姐。”不用纷说，我也猜到了几 从此以后，每次演出后，我都会把我收入的一部分，随即交
办方只给陈莉云很少的一点车费，大约只有几十元而已。而我的 分，陈瑜云向我借钱的缘由，就是要帮助这户人家解决他们的生 给陈莉云，好让她转交给她所需要帮助的有着生活困难的无偿献
收入是事先和主办方有了相互的约定，安照当日拍卖所得分成。 活上困难。我问陈莉云，他们是你来上海打工的亲戚吗？陈莉云 血者。因为，我以为，这些无偿献血者，是我们当代最可爱的
有时观众也会提出要为 喝着妇女刚端过来的热茶，一声不啃。我见她眼圈也有点红，就 人。
不便多问了。倒是那位妇女太太，急着要告诉我：“陈莉云姐是
他个人，特别书写他所要求的字画作品时，我的润笔费就会 她们家的恩人。在一次闸北区举行的无偿献血庆功文艺演出中， 陈瑜莉云从不告诉别人她心中的秘密，《宋园》，只有我才
更高些。 陈莉云姐在《大雷雨》剧中，扮演的四凤妈妈的角色和唱段，深 知道的她演出结束后匆忙离去的心事。
深地打动了我们，每一位外来打工的无偿献血者。从此陈莉云便
陈莉云的住所离我家不远，那时，没有专车接送演员，我们
与我们无偿献血者，结下了深厚的有情。凡是，我们无偿献血
《戏咪子》
作者：墨村夫
有事没事杨春都要找程新一起喝酒。 程新大嚷：“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样板戏谁不会 了，就再无观众喽！”
与程新喝酒有个好处，杨春号称是京戏戏迷，但却只局 啊？嗨嗨嗨，老婆，拿酒杯去，再不喝，戏词都要干啦！” 程新说：“猛药？十年间翻来覆去演八个样板戏？”
限于八个样板戏的《沙家浜》；程新也自称对越剧爱得痴 顾艺拿来酒杯和碗筷，又摆上一盘炸花生米，一伸兰花 “要从娃娃抓起！娃娃们现在不是整天玩游戏机吗？把
迷，却也只哼过越剧《红楼梦》中的唱段，于是两个半吊子 指唱道：“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 戏曲音乐掺进游戏机当伴奏，像麦当劳那样牢牢抓住一颗颗
戏迷凑一起喝半瓶烧酒，便越喝越有戏，晕头转向之间，南 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 幼小心灵，等娃娃们长大了，听到戏曲，嗯？（唱）多么熟
腔北调地哼到一起了。 量。人一走，茶就凉，有什么周详不周详！（说）样板戏谁 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
唱、饮间，酒精考验的两个戏友已然度过二十多年。 不会呀？” 会忘记，酒干躺那屋！（大叫）顾艺，斟酒，再不斟酒我躺
于是，知情的朋友就管他俩叫咪酒昏唱的戏咪子！ 杨春叹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俩真是穿一 你那屋去！”
这天，没什么事，只因是周末，杨春便拿着老窖又来找 条裤子的夫妻，联合起来挤兑谁呢？要不是我这二十多年悉 顾艺跑过来斟满酒，笑骂道：“戏咪子，你再喝就成酒
程新了。 心教导，你们会样板戏吗？” 疯子了！”
程新的妻子顾艺叹道：“嘚！两个戏咪子今晚又要咪倒 顾艺不屑道：“样板戏全国人民都会！” 杨春摇头摆尾道：“咱不耍酒疯！咱有文化，论的是学
了！” 杨春道：“这是好事啊！像我爸那辈人，听什么《贵妃 问！我问你们，戏和剧有区别吗？”
杨春假装不认识，用京剧《沙家浜》中“智斗”一场刁 醉酒》、《锁麟囊》、《望江亭》、《三娘教子》，咿咿呀 顾艺问：“有区别吗？”
德一的腔调问程新：“司令，这么熟悉，是什么人呐？” 呀的，我小时候一句听不懂，长大后一句也不想听，还怎么 程新说：“戏不离剧，剧里有戏！”
程新用胡司令的口吻道：“你问的是她？” 然后，立即 传承下去？年轻人只好将无限精力用来搬砖，结果，除了学 “扯吧！黄梅戏能叫黄梅剧吗？不懂别装懂！”
转为越剧《红楼梦》唱段“想当初”唱道：“想当初妹妹从 会｀双豪七＇和｀杠上开花＇，便只对｀三娘教子＇领悟颇 程新问：“那为什么京剧又叫京戏？”
江南初来到，”再转为唱段“黛玉进府”唱道：“天上掉下 深了！” “京剧是国剧，所以全国人民可以随便叫！” 杨春说
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说唱间，杨春与程新对干了三大杯。 着，咧嘴坏笑道：“逗你玩！实话告诉你，唱的叫戏，演的
杨春仍用刁德一的腔调道：“哦，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借助酒兴，杨春继续慷慨陈词：“戏剧如果再不化难为 叫剧。”
呐！” 易，年轻一代就越来越看不懂了；再不古为今用，掺入些年 程新说：“我可听说，南方人管戏曲叫戏，北方人管戏
顾艺笑得前仰后合：“还没开喝，你俩就戏咪子起来 轻人喜闻乐见的玄幻和修真，就越来越没人感兴趣了，就只 曲叫剧。”
了？” 能送入博物馆受人瞻仰！” “瞎掰！那为什么你们上海人不管越剧叫越戏呢？”
杨春不依不饶，用反西皮摇板唱道：“这个女人不寻 程新问：“难道样板戏就好？” ……
常！” “样板戏无所谓好坏，但它起到一个承上启下作用，就 这一晚，两个戏咪子破了例，没哼多少戏，却唇枪舌剑
顾艺反唇相讥唱道：“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 像《三国演义》白话小说，远比《三国志》通俗易懂，因此 地争论戏剧，直到酒干躺那屋。
才能长盛不衰！戏剧如果再不下猛药，等咱们这些半吊子死
选择
文/穆紫荆（德国）
今年的聖誕馬槽戲和音樂學校的聖誕音樂會是同一天同一 營。 等仓的享受。此时她看到米勒的目光，便立刻想到了那令她觉得
時。當這不幸的消息在米勒家一落腳，家里就分成了三個不同的 有亏于米勒的一幕。在自我享受和责任之间到底应该如何选择？
陣營。孩子要放弃音乐演出。因為觉得演馬槽戲更有趣。米勒聽 父親强调孩子的快樂比任何事都重要。母親强调沒有責任感
孩子的，说孩子的事由孩子决定。而米勒的太太邱，则不同意。 的快樂是不可取的。面对快乐一个选择的是先己后人，一个选择 爭論不下，最后他们只好向负责馬槽戲的總監及音樂學校的
她认为馬槽戲上缺少他們的孩子，有可能临时找到其他小孩补 的是先人后己。米勒家的争吵，很快便从两两对立的局面开始向 校长求助。素不相识的总监和校长，为此事专门协商。协商的結
充。即便是台詞不熟，也还有台下提詞的人幫忙。可是在音樂会 东西方两大文化阵营的对垒背景升级。小小的夫妻之争酝酿成了 果是音樂會把有米勒孩子们参加的曲目安排在最后，而馬槽戲的
里，孩子们各有自己的聲部，如果不去，是临时找不到人替代 世界大战。米勒向太太瞪眼睛。邱太太知道他在想什么。當他們 演出则提前半小时开始。如此一来皆大欢喜。米勒家的客厅自此
的，整個樂曲也將無法完整的展現。米勒說：“不要給孩子壓 還沒有孩子的時候，有一次出国渡假。回程的时候航空公司在登 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三大阵营的人都学会了一个功课，就是在一
力。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孩子的快乐。”而丘太太說：“只考慮自 机口问有誰願意等明天再飛的可以得到免費頭等艙的待遇。米勒 个选择当中能够既满足自己又满足别人的结果，才是世界上最令
己孩子的快乐是簡單的，可是不考慮由此而造成的损失大小是对 想享受头等艙。而邱太太却要准时回公司去报到，当时米勒做了 人快乐的选择。
的嗎？”此时孩子们偷偷溜走，客厅里形成了父母對立的兩個陣 让步，但他们也为此失去了对他们来说可能是此生唯一的一次头
